在極其活躍與勤勞的母親耳濡目染下，我仍是長成四肢不勤的懶模樣。唯一喜歡的運動是游泳，卻覺得前後工夫一籮筐，總是懶得下水。太多不喜歡的運動，爬山是最不喜歡的一種。上山容易下山難，遍地是凹凸不平的石梯，走得我膽顫心驚。是以，我不太喜歡重陽節。

中秋也不覺母親這般重視，重陽她定必一大早把我拖到松山去，早上十時不夠已站在大炮旁，有照片為證。母親頂着時麾的鬈髮，跟一臉不情願的我合影。不知她如何面向陽光而精神奕奕，我卻連眼睛都睜不開。依然記得，我和弟弟都擺出苦瓜般的臉，讓母親生了好久的氣。待我們升上高中，她便放棄重陽登高這回事了。

所以，上週聽我說下午要到松山登高去，她很詫異。因為女兒想坐纜車，我便不得不捨命陪孩子。我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，心甘情願負責排隊和拿包，讓丈夫陪女兒跑跑跳跳。據二龍喉的工作人員講，這天是一年一度生意最旺、人流最多的日子。重陽登高的習俗，本為避災，但綜觀中國傳統節日，無論出門運動或閉門吃飯，十之有九都是動員全家團聚，王維不也在重陽想兄弟了嗎？

我還是不願意爬上爬下，但登上搖搖晃晃的纜車、眺望山下風光，還是做得來的。明年，或許可以試試約母親一起來，還給她一個重陽之約。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