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多來,難得的一次家庭聚會,與至親郎舅開懷暢飲,已經酒過三巡了。早灌了一大瓶啤酒,幾pat威士忌,還有大滿杯濃度超過五十的白乾,縱然是邊食邊嚼,大快朵頤。酒酣耳熱,不經不覺,腦袋不聽使喚,天旋地轉,眼睛看不清楚,廢話越來越多,聲音越來越響亮。
立即警覺,開始醉了,情緒開始失控。
從來不知道自己的酒量。無論昔日在澳門,還是現在的英國,日常是滴酒不沾,僅是為了養生,在週日晚上淺嘗一小杯紅酒罷了。
儘管從不豪飲,但在上世紀,中國大陸開放改革初期,曾有長達十年,為拓展公司業務,頻繁奔走於澳珠兩地,交際應酬,飲宴無法避免。
很奇怪,即使偶然乾幾杯拔蘭地,再加一杯茅臺,或五糧液,竟然臉不改色, 也不會語無倫次,從不需扣喉嘔吐,更沒有不省人事,同事們都很出奇,還大讚我海量汪涵,能自我控制,適可而止。
若說酒量好,我倒認為是遺傳。老父每餐起碼四両,乃至半斤孖蒸。天天如是,大半生從未間輟。身體很健康,幾達至百毒不侵,百病不擾的階段。他酗酒如命,卻極少醉倒,極其量,是偶然躺在床上,不停敲擊牆壁,高聲咆哮吧了。
可能我的體內,擁有老父的因子,酒量難測。即使不常飲,也不容易醉。不過,如今老了,沒飲酒的時間太長,難免醉態畢呈,必須有所節制。於是,無論旁人如何勸飲,也不再添斟。雖則絕不駕車,也不怕醉臥街頭,而是耽心不知收斂,說話亂了套。
在外國耽的時間久了,現實的對照,社會氛圍的影響和潛移默化,人的思維理念,在不知不覺中轉變,對待社會,人生的看法,已有不同的觀點,甚或與傳統,與東方的觀念南轅北轍。
不願披露私隱,是因為近年的經驗,就算是父子親朋,盡訴心中情,可能會反目成仇,弄至關係破裂。我不想如此融洽歡樂的暢聚,因酒後吐真言,不歡而散。
幸好,酒醉三分醒,繼續風花雪月,保留快樂永恆的回憶。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