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坐者何人)啊!一棵薺花!  李蕭錕

鈴木大拙還引用了西方詩人但尼生的一首詩來比較,鈴木大拙認為西方人的心靈偏向於分析的、非人性的、自我中心的;而東方人的心靈則是綜合的、人性的,超出人類中心主義傾向的東方人,這種生命特質便是禪意的人生態度。

當芭蕉不期然地撞見薺花時,事實上,也是薺花撞見了芭蕉,此即所謂絕對主觀意識的「無分別心」,亦即人與物的界限泯滅了,人便不再帶有世俗的、實用的、自私的目的,會想從枝上摘下它帶回屋裏觀賞,人與對象合而為一,人進入了薺花的世界裏,薺花也進入人的世界裏。

著名物理學家玻爾在其《原子論和自然的描述》中指出:「物理學中的新形勢,曾經如此有力地提醒我們想到一個古老的眞理──在偉大的生存戲劇中,我們既是觀眾又是演員。」亦即在生命的大舞台上,我們既是觀賞者(觀眾),又是參與者(演員);芭蕉看見薺花,亦即芭蕉是觀賞者(觀眾),芭蕉同時也是薺花,亦即芭蕉也是參與者(演員)。這正是佛教的緣起論:「此有則彼有,此生則彼生;此無則彼無,此滅則彼滅。」(《雜阿含經》卷四七。)(下)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