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年時，我總喜歡在父母的諾基亞手機上玩貪食蛇遊戲。這個遊戲規則簡單：玩家操控蛇吃食物得分，但隨着蛇身增長，若蛇頭碰到身體就會遊戲結束。最近看到程式師訓練AI玩這款遊戲時，設置了獎懲機制：吃到食物獎勵，撞到身體懲罰，無事發生時則無獎懲。有趣的是，AI很快發現吃食物雖能得分卻會增加死亡風險，於是選擇原地轉圈「躺平」，雖無獎勵，卻也規避了懲罰。程序員調整代碼加入「消極懲罰」，即加入不吃食物也會受到懲罰後，AI初期積極進食，但當蛇身達到一定長度後，再次選擇寧可受罰也不冒險的保守策略。

這種現象與人類社會存在微妙呼應：某些家境優渥的年輕人，雖擁有良好教育背景，進入職場後發現物質獎勵難以抵消工作壓力與人際風險，便選擇依靠家庭供養維持基本生活，形成「啃老」現象。而部分基層出身者早期奮力拚搏，因生存壓力遠大於挫折痛苦。但當取得一定成就後，往往因害怕失去現有成果而停滯不前。

這種趨利避害的決策機制，本質是生物本能的心理防禦，當潛在懲罰超出承受閾值時，不作為反而成為最優解。同時就像某些在感情中受過重傷的人，即使渴望愛情，也會因恐懼再次受傷而選擇永久單身。這種保護性「躺平」，無論是AI的演算法選擇還是人類的生存智慧，都折射出風險與收益權衡下的共性生存策略。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