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風騷小話兒)遺忘與記得  喬捷

《城與不確定的牆》裏面,村上春樹寫了幾次相類同的情節,就是主人公「我」因某些事突然想起某張唱片或某首歌,然後卻記不起其中一些細節,例如唱片名、歌名、歌手或者樂團裏面其中一個成員,他說以前不會這樣,但不知道年紀大了還是怎樣,要完全記起某件事卻開始有難度。故事裏面,「我」隨着他的敘述,大多數又會重新記起那些想記起的東西,而且比較固執的是,在劇情中只要「我」心中有了記起某些東西的念頭,就不會輕易放低,哪怕在親熱時,也沒辦法不去想。

這一方面在表現「我」的強迫症,另一方面也等於用這個想和記得的過程,換一個方式把「城與不確定的牆」的運作方式表現一次。簡單來說《城與不確定的牆》就是一個人忘不了自己的初戀,最終人生走不出陰影,最後在中年靠着自己的努力,從「牆」內的「城」中走出來的故事。

故事中人,都有各自的陰影,都找到各自的方式「走出來」,但無非就是「記得」,直面自己的陰影,透過憶述的過程,讓自己可以放下這個執念;反過來如果只是藏在心裏,對個人就會帶來傷害。《城與不確定的牆》可以說基本沒有甚麼新意或有趣的地方,但高明之處是透過不同的人物和際遇來重複講同一件事,最後使讀者進入了他設定的情景,並且相信他的話。

這個放在村上春樹心裏幾十年,寫了三次的故事,他應該也終於放下了吧!真是個非常固執的老頭啊。◇